白發(fā)無情侵老境,青燈有味似兒時
來源:易賢網(wǎng) 閱讀:1970 次 日期:2014-10-21 16:16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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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自宋朝詩人陸游的《秋夜讀書每以二鼓盡為節(jié)》

腐儒碌碌嘆無奇,獨喜遺編不我欺。

白發(fā)無情侵老境,青燈有味似兒時。

高梧策策傳寒意,疊鼓冬冬迫睡期。

秋夜?jié)u長饑作祟,一杯山藥進瓊糜。

賞析

陸游自少至老,好學(xué)不衰,集中寫夜讀的詩篇,到八十歲以后還多見。他詩歌創(chuàng)作的高度成就,和這種好學(xué)精神是分不開的。

陸游到南昌前,任鎮(zhèn)江通判,與友人韓元吉、張仲欽、王明清、張孝祥等,得同游、唱酬之樂。改判隆興,孤寂無侶,郁郁寡歡,公余更加肆力讀書。首聯(lián)自嘆為“碌碌無奇”的“腐儒”,只喜有古人的遺書可讀,是夜讀的緣起,詩筆平平;聯(lián)系陸游的生平抱負(fù)和志越,內(nèi)涵卻不簡單。陸游早年即飽報國壯志,不甘以‘腐儒”自居,又顧以“奇才”自負(fù);自稱“腐儒”與“嘆無奇”,都含有“世不我許,我不世與”——即當(dāng)?shù)啦幻?,才不見賞之慨。“獨喜遺編不我欺”,則含有不屑與世浮沉,而要堅持得自“通編”的“濟世”理想之意;與五十二歲時作的《讀書》的“讀書本意在元元(指人民)”,六十七歲時作的《五更讀書示子》的“暮年于書更多味,眼底明明見莘渭(指伊尹、呂尚的進身濟世)”,“萬鐘一品不足貴,時來出手蘇元元”,七十三歲時作的《讀書》的“兩眼欲讀天下書,力雖不逮志有余。千載欲追圣人徒,慷慨自信寧兔愚”,七十五歲時作的《冬夜讀書示子聿》的“圣師雖遠(yuǎn)有遺經(jīng),萬世猶存舊典型。白首自憐心未死,夜窗風(fēng)雷一燈青”,八十一歲時作的《讀書示于局郁郁遹》的“忍饑講虞唐(指堯舜治國之道)”,“古言(指儒家的“濟世”理論與思想)不吾欺”,八十五歲時作的《讀書》的“少從師友講唐虞,白首襟環(huán)不少舒。舊謂皆當(dāng)付之酒,今知莫若信吾書”等句參看,其事自明。

次聯(lián)從室內(nèi)寫夜讀,是全詩最精彩的兩句。陸游到老還以眼明齒堅自豪,而頭上可能早已出現(xiàn)一些白發(fā),故四十以前,即已談及“白發(fā)”,這里出句也說是“白發(fā)無情侵老境”。這句孤立看便無奇;與下句作對,卻構(gòu)成很美的意境:頭有“白發(fā)”逼近“老境”的人,對著“青燈”夜讀,還覺得意味盎然,象兒時讀書一樣?!鞍装l(fā)”、“青燈”,“無情”、“有味”,“老境”、“兒時”’一一相映成趣,勾人聯(lián)想。凡是自幼好學(xué),覺得讀書有味(這是關(guān)鍵),到老猶好學(xué)不倦的人,讀了這聯(lián)詩,都會感到親切,無限神往,沉浸于詩人所刻劃的夜讀情景.這一聯(lián)與后期的《風(fēng)雨夜坐》中的“欹枕舊游來眼底,掩書余味在胸中”一聯(lián),最能打動中老年人胸中的舊情和書味,把他們的欲言難言之境與情寫得“如在目前”。詩人六十三歲時作的《冬夜讀書》:“退食淡無味,一窗寬有余。重尋總角夢,卻對短檠書”,七十七歲時作的《自勉》的“讀書猶自力,愛日似兒時”等句,可和此聯(lián)參證。

第三聯(lián)從室外寫秋夜。在“高梧”樹葉的搖落聲中傳來“寒意”;重復(fù)敲打的更鼓報過二更,明日公務(wù)在身,雖書興猶濃,而“唾期”卻苦不能延。策策、冬冬,聲聲到耳;秋夜深更,情景逼真。第四聯(lián)以寫入睡前的進食作結(jié)。忍饑讀書,一杯山藥煮成的薯粥,卻認(rèn)為勝過“瓊糜”。從進食情況表現(xiàn)作者的清苦生活和安貧樂道、好學(xué)不倦的情懷。八十四歲時作的《讀書至夜分感嘆有賦》的“老人世間百念衰,惟好古書心未移。斷碑殘刻亦在櫝,時時取玩忘朝饑”等句,更可見出他這種生活與情懷貫徹始終。這兩聯(lián)筆調(diào)清淡,但意境不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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